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菁圃一隅
窗外風雨正大,案前的我利用網路還通的時候,搬移個人網頁去遠在美國德州的主機,指導學生的專題研究報告也改得差不多了。一點一點,一樣一樣,我陸續抹去留在綠園的足跡。最遲到年底,等所有參與的專案都告一個段落,我和綠園之間超過11年的糾葛也將正式畫上句點。 
雖然幾年前就開始嚷著要調往離家較近的學校,但告別綠園這件事從未曾真正列入我的人生規畫簿中,從5月下旬動念到調校,不過短短72天的時間。彷彿轉瞬間大勢已定,現在回想起來仍覺人生充滿驚奇。

初聞我調校的人總不約而同地大感意外,問我是什麼原因,放著好好的最高學府不待,非執意調校不可?我當然有理由-家庭因素就夠充份了。到我這把年紀,實在應該多陪陪家人,不應再像過去一樣把自己放在遙遠的職場,埋頭於永無止盡的行政業務中,而錯過孩子們成長的每個里程碑。

然而,凡事總有導火線,催促我及早下定決心的,當然是發生了一些事。

說來說去,還是離不了我們那位最高長官,我們私下喚她作老太太。

沒人覺得她適合坐在這個位子上,很多人對她非常感冒;但我對老太太卻沒有太過不舒服的感覺,我想實在是因為比起過去曾共事過或風聞過所言所行的領導者,老太太並不是最糟糕的。

可是在我斷腳休養期間,有兩件事對我打擊很深。其中一件在這裡可以談一下。

當我還繃著石膏,拄拐杖走路搖搖擺擺,站沒多久腳就會漲得發痛時,因為指導學生科展送件的時程逼近,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找學生討論。寒假就把學生直接叫到家裡來了,可是開學以後怎麼辦?只好請老爸老媽開車護送去學校,扶進研究室,才得以和學生逐一討論問題。石膏裡的斷骨還沒長好,我算是拼了老命見學生。

才去學校兩次,電話就來了。是人事主任。

原來,老太太不知從何得知我出現在校園,因我是憑醫師證明請的公傷假,依照醫囑我應在家中靜養,怎麼可以出現在校園被人目擊?所以,我必須再申請一張新的醫師證明,而且以後不可再出現在校園。

於是,我又臨時去加掛門診,不幸等了2個多小時到腳漲痛,只為了重開證明。

而從此,直到醫囑的靜養期限結束之前,我一步也未再踏進綠園。

這件事讓我心灰意冷好長一段時間。我設法去學校見學生,容或有考慮不周的地方,可是老太太知道以後,不問我為什麼要不顧身體安危來學校,反而通知人事單位找我公事公辦。我本來也預料到可能會有類似的事發生,所以到校並沒有驚動什麼人,和學生討論完就趕快離開;可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,而且竟然是老太太去找人事單位來處理。我就像是人贓俱獲被移送法辦一樣,可是我究竟是傷了什麼天又害了什麼理?

在養傷中,我看開了很多事,但又對某些事的心眼小了很多,這件事我就是決定不予釋懷!也因此成了後來決定盡快調校的導火線之一。

後來還有另一條導火線就更傷人了,不過因為牽涉到其他人,實在不方便談。哎,總之一句話:斷腿一場,看盡人情冷暖啊。

綠園11年,教職生涯停駐最久的一站,曾經以為將在這裡退休終老。心愛的綠園,終於還是離開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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